慢舞 32
Chapter 32
「城之內醫生為甚麼要辭職啊？毒島院長不是挺欣賞你嗎？」原守驚訝地說。
城之內遞了請辭信，正跟經常合作的數位外科醫生交帶。
「難道要跟天堂院長……不……應該是天堂局長去從政嗎？」加地瞪大眼睛。
城之內不禁失笑：「甚麼話啊？」
「我說啊，要是城之內醫生從政也必然成功，年輕專業的美女醫生一定能吸引選民支持，我也會投你一票的。」海老名說得誠意十足，還比了個加油的姿勢。
「你們越說越誇張啦。」真是沒好氣。
現任厚生勞動大臣淺倉政也因為健康問題請辭，順理成章由副手井上二郎接任。井上二郎上任後提拔天堂義人為醫政局局長，全力推行醫療改革。剛巧麻醉醫在這時刻辭職，自然引起無聊的猜想。
「我是跟美國那邊的醫院簽了兩年合約，相信以後還是會有合作的機會。」
「城之內醫生果然努力不懈。」原守給予祝福。
「就是啊，不要將我們拋棄太遠。」海老名笑言。
城之內也不放過他們：「那你們也要加把勁才行啊。」
「誒！甚麼話，都被那個鬼門帶壞了。」被擊中的加地反駁。
東京羽田機場國際線的離境區。
（一）
「大門醫生。」城之內一剛主動跟外科醫打招呼。「這是我太太。」
「城之內先生太太，請多多指教。」大門僵硬地九十度鞠躬招呼，畢恭畢敬的。
在旁的城之內雅弘一派輕鬆，在博美的耳邊輕聲說：「見家長喔。」
博美射出一記眼刀：「切~」
「我說事實而已。」繼續饒有趣味地觀察著。
（二）
待博美聽過家長的囑咐，大門終於有機會跟她單獨道別。
「城之內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。」大門一本正經地說。
博美忍住不反白眼：「知道啦。」
想起大門的要求時博美就在心裡吐槽，還是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少女嗎？
面前那人情竇初開是真的，但年歲卻是十幾歲的兩倍。
礙於十步之外灼灼的關切目光，大門也只是拘謹的看著博美，規規矩矩一點都不敢逾越。
當然，綿綿情話也不是外科醫生的強項，縱是不捨，她倒是明白，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。
（三）
「大門醫生去哪裡？順道送你好嗎？」城之內一剛提出。
「不用客氣了，我先回醫介所。」跟博美告別後，大門腳底抹油似的立時溜了，呀，跟城之內的父母見面比甚麼超高難度的手術壓力還大，短短半小時卻幾近虛脫。
城之內社長暗笑，怎麼外科醫生和上次見面時的落差這樣大，那種高傲的氣場不見了，換來一副初中女生見長輩的害羞模樣。
城之內父子一起回公司去。
「博美這決定爸爸不反對嗎？」
「這是很好的磨練機會，我當然不會反對。何況你不是不清楚你妹的性格，她決定了的事很難改變。」
「就像你啊。」
城之內一剛橫了雅弘一眼。
「抱歉。」雅弘小聲地說。
城之內社長看著車窗外的風景，忽然有些恍神，想著到底自己給下一代給這個國家留下甚麼。
「爸爸，你為甚麼會幫大門醫生？」
雅弘從父親與天堂局長的對話中得知兩人聯合拉神田內下馬，除了因為討厭被威脅外，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那個自由醫。
「她是個難得的外科醫生，不該被權力鬥爭所傷害，失去她，對整個日本來說是個損失。」他了解一個外科醫生要放棄多少才擁有如此的實力。
「她跟博美……」雅弘有些遲疑。
「嗯。」
「所以你早就知道啦？」
不答話即是默認。
半晌，城之內社長說：「如果繞了一大個圈後她們還是覺得對方最合適，我也沒甚麼好說。」
「那就看她們的造化了。」
「你們這些孩子啊，就不能讓人省心嗎。」
總是這樣的口硬心軟，雅弘在裡調侃。
城之內一剛想起多年前遇到的一個人。
為了研發手術用藥物，他走訪了許多醫院觀摩了許多場的外科手術。作為曾經的醫科生，他很快就能分辨出外科醫生的水準。
「科長，這位主刀醫生很厲害。」速度還是其次，關鍵是那種流暢的節奏感，每一下落刀都毫不含糊，每一次打結如行雲流水，血淋淋的手術場境竟化成了優雅的樂章。
雖然下屬受到讚賞，科長卻是出奇地冷淡，「他確是技術優秀。」甚至隱隱透出一絲不悅。
「我可以跟他傾談嗎？」這個主刀引起了城之內一剛的注意。
科長卻是有些為難：「實不相瞞……這位醫生有點難相處，只怕會令社長難堪。」
「沒關係的。」
「醫生你好，我是真城製藥的城之內一剛。」說罷禮貌的欠身招呼，雙手遞過卡片。
「嗯。」外科醫生托了一下眼鏡，冷冷的回應。
「剛才的手術很精彩。」城之內一剛掩不住興奮。
意外的是說起手術來兩人竟然意氣相投，滔滔不絶，暢談得忘了時間。
道別時惺惺相惜的二人握了一下手。
城之內一剛說：「日本能有你這樣的醫生，實在是民眾之福。」
「盼望社長勿忘初心，研發出更多藥物減輕病者的痛苦。」外科醫生誠懇寄語。
「自當緊記。醫生，還未請教高姓大名。」城之內這才想起。
「大門寛，請多多指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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