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跳呼吸正常 16
「好像很少見到女的外科醫生。」走出醫院後佐原說。
「應該是吧。」
「大門醫生很年輕的。」
「是啊，但她醫術很好。」城之內答道，照顧她的護士後來跟她說，大門醫生手術的成功率可是百分百的，說她真走運。
是啊，從鬼門關走過一遭，怎麼也該好好珍惜了。
整個覆診過程佐原卓子都沒有插話，到已經將問題解決了才問東問西又有甚麼意思呢，只會更突顯自己的失責。
她直覺那條暗紅色圍巾是屬於這個外科醫生的。
雖然穿著白袍，但她眼尖，看醫生的腕錶鞋子便知道她講究衣著打扮了，那條名牌圍巾很配她的風格。
連一個醫生都比她對城之內關心更多。
大門醫生說這一兩個星期很關鍵，城之內要注意身體，所以這數天佐原都盡量留在家中，就是有次公司有事離開一個下午。
「就這樣決定，有甚麼再通知我，今天就散會吧。」佐原主持完會議。
「是，社長。」然後大家陸續走出會議室。
「社長。」田野佳樹仍然留在房內。
「有甚麼事嗎？」佐原從文件抬起眼。
野田清楚佐原不喜歡在公司說私事，於是改了個問法：「你還會在家辦公大約多久？好讓我心裡有數。」
「我也不確定，先預一兩個月吧，但之後也會較多時間在家辦公。」
「是有甚麼事嗎？」
「就家裡有點事。」佐原不願多談，便問：「有甚麼文件是我要我簽署的，就趁今天處理，另外也把其他不太急的給我帶走吧。」
「好，我現在去做。」田野知道佐原老家在福岡，要是父母有事便不會留在東京了，應該是關係家裡那個人。
收拾好後，佐原說先走了。
「我送你吧。」田野說著便跟她下樓。
「嗯。」佐原也覺得該好好說清楚。
兩個人下了樓，田野提議去附近的cafe喝杯咖啡。
下午的咖啡廳只有小貓三四隻，兩個人選了一角坐下。
「你很累的樣子。」田野說。
「不是的。」自從知道城之內的病況後，佐原沒有一晚睡得安穩過，但田野不是她傾談的對象。她攪動著沒有加奶和糖的咖啡，問：「上次跟你說的，你考慮得怎樣？想調部門嗎？」
田野臉色一變，沒想到佐原這麼直接，「我是不是做錯了甚麼？是我上次太煩嗎？我會改的。」
看著田野帶著失措的眼睛，佐原有點不忍，「你還年輕，就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，去找個真正喜歡你的人吧。」
「我不怕的，你有空陪陪我就好。」
佐原嘆了口氣，「我心裡住了另一個人，是我不該招惹你的，是我做錯了。」
這是佐原的肺腑之言，出事後她才驚覺城之內對她的重要性。
每每想到要是手術失敗了城之內突然消於這個世界上便心慌得很，好似頓失依靠。她一直覺得一轉身就會看到城之內了，但原來有一天她可能會無聲無聲地離去，一句話也不留下。
再想起自己這幾年對城之內的忽略，確是懊悔不已。
「我有些事要處理，我先回公司了。」田野說罷點了點頭便快步走了，面對佐原的決絕，她只能實行拖字訣。她其實不要求甚麼，就只是想跟佐原在一起啊。
看著田野離去的背景，佐原默默喝完冷掉的咖啡，任由苦澀的滋味流過身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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